政治：在法律之后

记得上大学时，一位主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曾对我们学生干部们讲话时，用一句非常庸俗但非常实际的话概括政治与法律的关系——“政治是嫖客，法律是妓女”。法律不过是为政治服务而已，一切的法律程序、法律结果都是受政治制约、乃至受政治决定的。

当时，觉得这种关系的概括同法治建设是格格不入的。但是，“政治，在法律之后”，当你对社会的现实洞察越来越深刻时，你就越觉得这句话的正确。

当腐败现象刚刚出现时，人们痛恨腐败、痛心腐败，觉得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任重而道远。但当腐败愈演愈烈时，人们往往关注的不是腐败本身——再大的数额、再高的官员也提不起人们的兴趣了，而是关注腐败背后的政治博弈——那么多官员腐败，为什么他偏偏被揪了出来？

当“李庄案件”出现的时候，我们仍天真地希望这件事是一件纯粹的“法律案件”，而不涉及政治。但是，当我们认真地审视案件本身的“法律问题”时，却发现这些不成其“问题”。我们不知道，这些问题，嘲笑的是“法律”，还是“政治”——反正二者必居其一。

“政、法不分家”不仅体现在学术界与教育界的二者密切结合，更体现在社会实践中的二者密不可分。实际上，这一点，无论古今还是中外，都是概莫能外。亚里士多德，这位西方政治学学科的奠基人，把政治学称作是“统领学科”（the master science），而对于政治体制的设计及其内涵的价值预设为“至上的学问”。对于任何一个社会问题进行解释，恐怕都离不开政治的因素。

但是，一个良善的社会，一个现代化的社会，一个迈向法治的文明社会，需要政治与法律、经济、媒体的互相制约并都发挥作用。一个让政治决定一切的社会，是蕴藏着一定危险的社会。

我们虽然不能避免“政治在法律之后”，但我也忠诚的希望以后的社会多一些“法律在政治之上”。我们需要铭记，“千万不要对事实发火”，但这也不能泯灭我们对理想与价值的不懈追求。

作者简介：南宫此木，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公共管理系讲师，法学博士。电子邮箱：chaibaoyong@163.com